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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美文名家名篇_童年美文名家名篇摘抄大全
tamoadmin 2024-08-17 人已围观
简介1.关于友情的叙事散文 名家名篇2.通过小事折射出大的人生感悟的名家名篇3.写心灵深处的名家名篇我家养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他的名字叫贝贝。它的毛柔软得像一团白缎子,又细又密,身上就像穿着雪白的皮袄,在灿烂的阳光照射下,像一堆闪闪发光的白棉团,美丽极了!那圆滚滚的尾巴躲在绒毛里,不仔细地看,还不容易发现。它的脑袋很小,两只长长的耳朵像两把大扇子插在头上,只要有一点动静,那对耳朵就会不停地前后摆动。它
1.关于友情的叙事散文 名家名篇
2.通过小事折射出大的人生感悟的名家名篇
3.写心灵深处的名家名篇
我家养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他的名字叫贝贝。
它的毛柔软得像一团白缎子,又细又密,身上就像穿着雪白的皮袄,在灿烂的阳光照射下,像一堆闪闪发光的白棉团,美丽极了!那圆滚滚的尾巴躲在绒毛里,不仔细地看,还不容易发现。它的脑袋很小,两只长长的耳朵像两把大扇子插在头上,只要有一点动静,那对耳朵就会不停地前后摆动。它的眼睛特别漂亮,小玻璃球那么大,红光闪闪,就像镶嵌在白玉里的红宝石;它还有一张惹人喜爱的三瓣嘴,上面两瓣,下面一瓣。嘴里长着两颗大门牙,咬起东西来可厉害了;嘴的两侧还有几根细细的胡须,它总是把那两只长长的耳朵竖得直直的,显得十分神气。
它的前腿短小,后腿长而有力,时常弯曲着,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像棉花糖,又像雪球。我给小白兔做了个家,把小白兔放进去,它左蹦右跳,仿佛比吃了蜜还甜。小白兔最爱吃、萝卜,每当我向它们投青草时,它总是乐得手舞足蹈,贪婪地吃着,还发出“啧、啧、啧”的叫声,仿佛在对我说:“谢谢你,这嫩草可真香呀!”吃完青草,它们就美滋滋地躺下,安详地闭上眼睛。
我爱你——小白兔,你是那样充满生气,天真可爱!你给我童年带来了无尽的快乐和遐想!
关于友情的叙事散文 名家名篇
《名人传》读书笔记
《名人传》由法国著名作家罗曼·罗兰的《贝多芬传》、《米开朗琪罗传》和《托尔斯泰传》组成,它们均创作于二十世纪初期,无论在当时是在后世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翻开《名人传》,在首篇的引言中有这样一段话:“我们周围的空气多沉重。老大的欧罗巴在重浊与腐败的气氛中昏迷不醒,鄙俗的物质主义镇压着思想,阻挠着与个人的行动。社会在乖巧卑下的自私自利中而死,人类喘不过气来。打开窗子罢!让自由的空气重新进来!呼吸一下英雄们的气息。”显然,罗曼·罗兰要用英雄主义的精神来矫正时代的偏向。书中写了三个世界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第一个是德国作曲家贝多芬;另一个是意大利的天才雕刻家米开朗基罗;最后一个是俄罗斯名作家托尔斯泰。
其中最令我感动的就是贝多芬的故事。贝多芬于1770年12月16日诞生于德国波恩,家里贫困交加,展现出音乐才华的他被父亲视为“摇钱树”,父亲不惜打骂,使贝多芬有个不幸的童年。贝多芬长大后更是痛苦万分,可一次又一次的挫败都没能使他屈服,双耳失聪的他同样在生命的57年间完成了100多件作品。
贝多芬的一生是悲惨的,也是多灾多难的,但他为什么还能成功呢?为什么正常人做不到的事,他却能做到呢?正因为他有着超于凡人的毅力和奋斗精神。面对困难,他丝毫无惧。这就是他成功的秘诀。在日常生活中,我们遇到困难时,经常想到的就是请求他人的帮助,却不是直面困难。而贝多芬,因为脾气古怪,没有人愿意与他做朋友,所以,他面对困难,只能单枪匹马,奋力应战。虽然很孤独,却学会了别人学不到的东西。
这本书由我国著名翻译家傅雷先生译成中文,他从《名人传》中得到的启示是:“惟有真实的苦难,才能驱除浪漫底克的幻想的苦难;惟有克服苦难的壮烈的悲剧,才能帮助我们担受残酷的命运;惟有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才能挽救一个萎靡而自私的民族……”
《名人传》印证了一句中国人的古训:古今之成大事业者,非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
通过小事折射出大的人生感悟的名家名篇
1、少年闰土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这少年便是闰土。我认识他时,也不过十多岁,离现在将有三十年了;那时我的父亲还在世,家景也好,我正是一个少爷。那一年,我家是一件大祭祀的值年。这祭祀,说是三十多年才能轮到一回,所以很郑重。
正月里供像,供品很多,祭器很讲究,拜的人也很多,祭器也很要防偷去。
我家只有一个忙月(我们这里给人做工的分三种:整年给一定人家做工的叫长工;按日给人做工的叫短工;自己也种地,只在过年过节以及收租时候来给一定的人家做工的称忙月),忙不过来,他便对父亲说,可以叫他的儿子闰土来管祭器的。
我的父亲允许了;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早听到闰土这名字,而且知道他和我仿佛年纪,闰月生的,五行(xíng)缺土,所以他的父亲叫他闰土。他是能装弶捉小鸟雀的。
我于是日日盼望新年,新年到,闰土也就到了。好容易到了年末,有一日,母亲告诉我,闰土来了,我便飞跑地去看。
他正在厨房里,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这可见他的父亲十分爱他,怕他死去,所以在神佛面前许下愿心,用圈子将他套住了。他见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没有旁人的时候,便和我说话,于是不到半日,我们便熟识了。
我们那时候不知道谈些什么,只记得闰土很高兴,说是上城之后,见了许多没有见过的东西。
第二日,我便要他捕鸟。他说:“这不能。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
我于是又很盼望下雪。
闰土又对我说:“现在太冷,你夏天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日里到海边捡贝壳去,红的绿的都有,鬼见怕也有,观音手也有。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
“管贼吗?”
“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个瓜吃,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猪,刺猬,猹。月亮地下,你听,啦啦地响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去……”
我那时并不知道这所谓猹的是怎么一件东西——便是现在也不知道——只是无端地觉得状如小狗而很凶猛。
“它不咬人吗?”
“有胡叉呢。走到了,看见猹了,你便刺。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来,反从胯下窜了。它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
我素不知道天下有这许多新鲜事:海边有如许五色的贝壳;西瓜有这样危险的经历,我先前单知道它在水果店里出卖罢了。
“我们沙地里,潮汛要来的时候,就有许多跳鱼儿只是跳,都有青蛙似的两个脚……”
啊!闰土的心里有无穷无尽的稀奇的事,都是我往常的一朋友所不知道的。闰土在海边时,他们都和我一样,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
可惜正月过去了,闰土须回家里去。我急得大哭,他也躲到厨房里,哭着不肯出门,但终于被他父亲带走了。他后来还托他的父亲带给我一包贝壳和几支很好看的鸟毛,我也曾送他一两次东西,但从此没有再见面。
《少年闰土》节选自鲁迅1921年写的短篇《故乡》。
鲁迅(1881年9月25日-1936年10月19日),浙江绍兴人,原名周樟寿,后改名周树人,字豫山,后改豫才,曾留学日本仙台医科专门校(现东北大学)。著名文学家、思想家、民主战士,五四的重要参与者,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
2、范爱农
在东京的客店里,我们大抵一起来就看报。学生所看的多是《朝日新闻》和《读卖新闻》,专爱打听社会上琐事的就看《二六新闻》。一天早晨,辟头就看见一条从中国来的电报,大概是:
“安徽巡抚恩铭被Jo Shiki Rin刺杀,刺客就擒。”
大家一怔之后,便容光焕发地互相告语,并且研究这刺客是谁,汉字是怎样三个字。但只要是绍兴人,又不专看教科书的,却早已明白了。这是徐锡麟,他留学回国之后,在做安徽候补道,办着巡警事物,正合于刺杀巡抚的地位。
大家接着就预测他将被极刑,家族将被连累。不久,秋瑾6姑娘在绍兴被杀的消息也传来了,徐锡麟是被挖了心,给恩铭的亲兵炒食净尽。人心很愤怒。有几个人便秘密地开一个会,筹集川资;这时用得着日本浪人了,撕乌贼鱼下酒,慷慨一通之后,他便登程去接徐伯荪的家属去。
照例还有一个同乡会,吊烈士,骂满洲;此后便有人主张打电报到北京,痛斥满的无人道。会众即刻分成两派:一派要发电,一派不要发。我是主张发电的,但当我说出之后,即有一种钝滞的声音跟着起来:
“杀的杀掉了,死的死掉了,还发什么屁电报呢。”
这是一个高大身材,长头发,眼球白多黑少的人,看人总像在渺视。他蹲在席子上,我发言大抵就反对;我早觉得奇怪,注意着他的了,到这时才打听别人:说这话的是谁呢,有那么冷?认识的人告诉我说:他叫范爱农,是徐伯荪的学生。
我非常愤怒了,觉得他简直不是人,自己的先生被杀了,连打一个电报还害怕,于是便坚执地主张要发电,同他争起来。结果是主张发电的居多数,他屈服了。其次要推出人来拟电稿。
“何必推举呢?自然是主张发电的人罗······。”他说。
我觉得他的话又在针对我,无理倒也并非无理的。但我便主张这一篇悲壮的文章必须深知烈士生平的人做,因为他比别人关系更密切,心里更悲愤,做出来就一定更动人。于是又争起来。
结果是他不做,我也不做,不知谁承认做去了;其次是大家走散,只留下一个拟稿的和一两个干事,等候做好之后去拍发。
从此我总觉得这范爱农离奇,而且很可恶。天下可恶的人,当初以为是满人,这时才知道还在其次;第一倒是范爱农。中国不革命则已,要革命,首先就必须将范爱农除去。
然而这意见后来似乎逐渐淡薄,到底忘却了,我们从此也没有再见面。直到革命的前一年,我在故乡做教员,大概是春末时候罢,忽然在熟人的客座上看见了一个人,互相熟视了不过两三秒钟,我们便同时说:——
“哦哦,你是范爱农!”
“哦哦,你是鲁迅!”
不知怎地我们便都笑了起来,是互相的嘲笑和悲哀。他眼睛还是那样,然而奇怪,只这几年,头上却有了白发了,但也许本来就有,我先前没有留心到。他穿着很旧的布马褂,破布鞋,显得很寒素。
谈起自己的经历来,他说他后来没有了学费,不能再留学,便回来了。回到故乡之后,又受着轻蔑,排斥,迫害,几乎无地可容。现在是躲在乡下,教着几个小学生糊口。但因为有时觉得很气闷,所以也乘了航船进城来。
他又告诉我现在爱喝酒,于是我们便喝酒。从此他每一进城,必定来访我,非常相熟了。我们醉后常谈些愚不可及的疯话,连母亲偶然听到了也发笑。一天我忽而记起在东京开同乡会时的旧事,便问他:——
“那一天你专门反对我,而且故意似的,究竟是什么缘故呢?”
“你还不知道?我一向就讨厌你的,——不但我,我们。”
“你那时之前,早知道我是谁么?”
“怎么不知道。我们到横滨,来接的不就是子英和你么?你看不起我们,摇摇头,你自己还记得么?”
我略略一想,记得的,虽然是七八年前的事。那时是子英来约我的,说到横滨去接新来留学的同乡。汽船一到,看见一大堆,大概一共有十多人,一上岸便将行李放到税关上去候查检,关吏在衣箱中翻来翻去,忽然翻出一双绣花的弓鞋来,便放下公事,拿着仔细地看。
我很不满,心里想,这些鸟男人,怎么带这东西来呢。自己不注意,那时也许就摇了摇头。检验完毕,在客店小坐之后,即须上火车。不料这一群读书人又在客车上让起坐位来了,甲要乙坐在这位子,乙要丙去坐,做揖未终,火车已开,车身一摇,即刻跌倒了三四个。
我那时也很不满,暗地里想:连火车上的坐位,他们也要分出尊卑来……。自己不注意,也许又摇了摇头。然而那群雍容揖让的人物中就有范爱农,却直到这一天才想到。
岂但他呢,说起来也惭愧,这一群里,还有后来在安徽战死的陈伯平烈士,被害的马宗汉烈士;被囚在黑狱里,到革命后才见天日而身上永带着匪刑的伤痕的也还有一两人。而我都茫无所知,摇着头将他们一并运上东京了。
徐伯荪虽然和他们同船来,却不在这车上,因为他在神户就和他的夫人坐车走了陆路了。
我想我那时摇头大约有两回,他们看见的不知道是那一回。让坐时喧闹,检查时幽静,一定是在税关上的那一回了,试问爱农,果然是的。
“我真不懂你们带这东西做什么?是谁的?”
“还不是我们师母的?”他瞪着他多白的眼。
“到东京就要装大脚,又何必带这东西呢?”
“谁知道呢?你问她去。”
到冬初,我们的景况更拮据了,然而还喝酒,讲笑话。忽然是武昌起义,接着是绍兴光复。第二天爱农就上城来,戴着农夫常用的毡帽,那笑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老迅,我们今天不喝酒了。我要去看看光复的绍兴。我们同去。”
我们便到街上去走了一通,满眼是白旗。然而貌虽如此,内骨子是依旧的,因为还是几个旧乡绅所组织的军,什么铁路股东是行政司长,钱店掌柜是军械司长……。这军也到底不长久,几个少年一嚷,王金发带兵从杭州进来了,但即使不嚷或者也会来。
他进来以后,也就被许多闲汉和新进的革命党所包围,大做王都督。在衙门里的人物,穿布衣来的,不上十天也大概换上皮袍子了,天气还并不冷。
我被摆在师范学校校长的饭碗旁边,王都督给了我校款二百元。爱农做监学,还是那件布袍子,但不大喝酒了,也很少有工夫谈闲天。他办事,兼教书,实在勤快得可以。
“情形还是不行,王金发他们。”一个去年听过我的讲义的少年来访我,慷慨地说,“我们要办一种报来监督他们。不过发起人要借用先生的名字。还有一个是子英先生,一个是德清先生。为社会,我们知道你决不推却的。”
我答应他了。两天后便看见出报的传单,发起人诚然是三个。五天后便见报,开首便骂军和那里面的人员;此后是骂都督,都督的亲戚、同乡、姨太太……。
这样地骂了十多天,就有一种消息传到我的家里来,说都督因为你们诈取了他的钱,还骂他,要派人用来打死你们了。
别人倒还不打紧,第一个着急的是我的母亲,叮嘱我不要再出去。但我还是照常走,并且说明,王金发是不来打死我们的,他虽然绿林大学出身,而却不很轻易。况且我拿的是校款,这一点他还能明白的,不过说说罢了。
选自《范爱农》,是现代文学家鲁迅于1926年所写的一篇回忆性散文。
鲁迅(1881年9月25日-1936年10月19日),浙江绍兴人,原名周樟寿,后改名周树人,字豫山,后改豫才,曾留学日本仙台医科专门校(现东北大学)。著名文学家、思想家、民主战士,五四的重要参与者,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
3、敬悼许地山先生
地山是我的最好的朋友。以他的对种种学问好知喜问的态度,以他的对生活各方面感到的趣味,以他的对朋友的提携辅导的热诚,以他的对金钱利益的淡薄,他绝不像个短寿的人。
每逢我看见他的笑脸,握住他的柔软而戴着一个翡翠戒指的手,或听到他滔滔不断地讲说学问或故事的时候,我总会感到他必能活到八九十岁,而且相信若活到八九十岁,他必定还能像年轻的时候那样有说有笑,还能那样说干什么就干什么,永不驳回朋友的要求,或给朋友一点难堪。
地山竟自会死了——才将快到五十的边儿上吧。
他是我的好友。可是,我对于他的身世知道的并不十分详细。不错,他确是告诉过我许多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可是,大部分都被我忘掉了。
一来是我的记性不好;二来是当我初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是个朋友”,不必细问他什么;即使他原来是个强盗,我也只看他可爱;我只知道面前是个可爱的人,就是一点也不晓得他的历史,也没有任何关系!况且,我还深信他会活到八九十岁呢。
让他讲那些有趣的故事吧,让他说些对种种学术的心得与研究方法吧;至于他自己的历史,忙什么呢?等他老年的时候再说给我听,也还不迟啊!
可是,他已经死了!
我知道他是福建人。他的父亲做过台湾的知府——说不定他就生在台湾。他有一位舅父,是个很有才而后来做了不十分规矩的和尚的。由这位舅父,他大概自幼就接近了佛说,读过不少的佛经。还许因为这位舅父的关系,他曾在仰光一带住过,给了他不少后来写的资料。
他的妻早已死去,留下一个小女孩。他手上的翡翠戒指就是为纪念他的亡妻的。从英国回到北平,他续了弦。这位太太姓周,我曾在北平和青岛见到过。
以上这一点:事实恐怕还有说得不十分正确的地方,我的记性实在太坏了!记得我到牛津去访他的时候,他告诉了我为什么老戴着那个翡翠戒指;同时,他说了许许多多关于他的舅父的事。
是的,清清楚楚的我记得他由述说这位舅父而谈到禅宗的长短,因为他老人家便是禅宗的和尚。可是,除了这一点,我把好些极有趣的事全忘得一干二净;后悔没把它们都笔记下来!
我认识地山,是在二十年前了。那时候,我的工作不多,所以常到一个教会去帮忙,做些“社会服务”的事情。地山不但常到那里去,而且有时候住在那里,因此我认识了他。我呢,只是个中学毕业生,什么学识也没有。
可是地山在那时候已经在燕大毕业而留校教书,大家都说他是个很有学问的青年。初一认识他,我几乎不敢希望能与他为友,他是有学问的人哪!可是,他有学问而没有架子,他爱说笑话,村的雅的都有;他同我去吃八个铜板十只的水饺,一边吃一边说,不一定说什么,但总说得有趣。
我不再怕他了。虽然不晓得他有多大的学问,可是的确知道他是个极天真可爱的人了。一来二去,我试着步去问他一些书本上的事;我生怕他不肯告诉我,因为我知道有些学者是有这样脾气的:他可以和你交往,不管你是怎样的人;但是一提到学问,他就不肯开口了。
不是他不肯把学问白白送给人,便是不屑于与一个没学问的人谈学问——他的神态表示出来,跟你来往已是降格相从,至于学问之事,哈哈……但是,地山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愿意把他所知道的告诉人,正如同他愿给人讲故事。他不因为我向他请教而轻视我,而且也并不板起面孔表示他有学问。
和谈笑话似的,他知道什么便告诉我什么,没有矜持,没有厌倦,教我佩服他的学识,而仍认他为好友。学问并没有毁坏了他的为人,像那些气焰千丈的“学者”那样,他对我如此,对别人也如此;在认识他的人中,我没有听到过背地里指摘他,说他不够个朋友的。
不错,朋友们也有时候背地里讲究他;谁能没有些毛病呢。可是,地山的毛病是只使朋友们又气又笑的那一种,绝无损于他的人格。他不爱写信。你给他十封信,他也未见得答复一次;偶尔回答你一封,也只是几个奇形怪状的字,写在一张随手拾来的破纸上。
我管他的字叫爪体,真是难看。这也许是他不愿写信的原因之一吧?另一毛病是不守时刻。口头的或书面的通知,何时开会或何时集齐,对他绝不发生作用。只要他在图书馆中坐下,或和友人谈起来,就不用再希望他还能看看钟表。
所以,你设若不亲自拉他去赴会就约,那就是你的过错;他是永远不记着时刻的。
一九二四年初秋,我到了伦敦,地山已先我数日来到。他是在美国得了硕士学位,再到牛津继续研究他的比较宗教学的;还未开学,所以先在伦敦住几天,我和他住在了一处。
他正用一本中国小商店里用的粗纸账本写,那时节,我对文艺还没有发生什么兴趣,所以就没大注意他写的是哪一篇。
几天的工夫,他带着我到城里城外玩耍,把伦敦看了一个大概。地山喜欢历史,对宗教有多年的研究,对古生物学有浓厚的兴趣。由他领着逛伦敦,是多么有趣、有益的事呢!同时,他绝对不是“月亮也是外国的好”的那种留学生。说真的,他有时候过火地厌恶外国人。
因为要批判英国人,他甚至于连英国人有礼貌,守秩序,和什么喝汤不准出响声,都看成愚蠢可笑的事。因此,我一到伦敦,就借着他的眼睛看到那古城的许多宝物,也看到它那阴暗的一方面,而不至糊糊涂涂地断定伦敦的月亮比北平的好了。
不久,他到牛津去入学。暑寒中,他必到伦敦来玩几天。“玩”这个字,在这里,用得很妥当,又不很妥当。当他遇到朋友的时候,他就忘了自己:朋友们说怎样,他总不驳回。
去到东伦敦买黄花木耳,大家做些中国饭吃?好!去逛动物园?好!玩牌?好!他似乎永远没有忧郁,永远不会说“不”。不过,最好还是请他闲扯。
据我所知道的,除各种宗教的研究而外,他还研究人学、民俗学、文学、考古学;他认识古代钱币,能鉴别古画,学过梵文与巴利文。
请他闲扯,他就能——举个例说——由男女恋爱扯到中古的禁欲主义,再扯到原始时代的男女关系。他的故事多书本上的佐证也丰富。他的话一会儿低降到贩夫走卒的俗野,一会儿高飞到学者的深刻高明。他谈一整天并不见倦容,大家听一天也不感疲倦。
不过,你不要让他独自溜出去。他独自出去,不是到博物院,必是入图书馆。一进去,他就忘了出来。有一次,在上午八九点钟,我在东方学院的图书馆楼上发现了他。到吃午饭的时候,我去唤他,他不动。一直到下午五点,他才出来,还是因为图书馆已到关门的时间的缘故。
找到了我,他不住地喊“饿”,是啊,他已饿了十点钟。在这种时节,“玩”字是用不得的。
牛津不承认他的美国的硕士学位,所以他须花二年的时光再考硕士。他的论文是《法华经》的介绍,在预备这本论文的时候,他还写了一篇相当长的文章,在世界基督教大会上去宣读。这篇文章的内容是介绍道教。
在一般的浮浅传教士心里,中国的佛教与道教不过是与非洲黑人或美洲红人所信的原始宗教差不多。地山这篇文章使他们闻所未闻,而且得到不少宗教学学者的称赞。
一九四一年八月十七日
老舍(1899—1966),原名舒庆春,字舍予,北京人。
1924年赴英国,任伦敦大学东方学院中语言讲师,同时进行文学创作。1937年,其代表作优秀长篇《骆驼祥子》问世。1944年开始创作以沦陷了的北平为背景的长篇巨著《四世同堂》。1951年北京市人民授予他“人民艺术家”称号。
4、风筝
童年的时候,我们这些孩子,最大的快乐就是做风筝,放风筝。
在芦塘里拔几根细苇,再找来几张纸,我们便做起风筝来。做一个蝴蝶样的吧。我们精心做着,心中充满了憧憬和希望。风筝做好了,却什么也不像了。我们依然快活,把它叫做“幸福鸟”,还把我们的名字写在上面。
我们去放风筝。一个人用手托着,另一个人牵着线,站在远远的地方,说声“放”,那线一紧一松,风筝就凌空飞起,渐渐高过树梢了。牵线人飞快地跑起来。风筝越飞越高,在空中翩翩飞舞着,我们快活地喊叫着,在田野里拼命地奔跑。村里人看见了,说:“放得这么高!”
从早晨玩到下午,我们还是歇不下来,牵着风筝在田野里奔跑。风筝越飞越高,似乎飞到了云彩上。忽然吹来一阵风,线嘣地断了。风筝在空中抖动了一下,便极快地飞走了。我们大惊失色,千呼万唤,那风筝越来越小,倏地便没了踪影。
我们都哭了,在田野里四处寻找,找了半个下午,还是没有踪影。我们垂头丧气地坐在田埂上,一抬头,看见远远的水面上半沉半浮着一个巨大的木轮,不停地转着,将水扬起来,半圈儿水在闪着白光。那是我们村的水磨坊。
“那儿找过了吗?”
“没找过,说不定‘幸福鸟’就落在那儿呢。”大家说。
我们向那房子跑去,继续寻找我们的“幸福鸟”……
《风筝》是贾平凹所作的一篇散文,原题为《风筝——孩提记事》。
贾平凹,1952年2月21日生于陕西省商洛市丹凤县棣花镇,当代作家。现为全国人大代表 、中国作家协会副、陕西省作家协会、西安市文联、《延河》 《美文》杂志主编。
出版作品有《贾平凹文集》24卷,代表作有《废都》 《秦腔》
《古炉》 《高兴》 《带灯》 《老生》 《极花》 《山本》等长篇16部。中短篇《黑氏》 《地》 《五魁》及散文《丑石》
《商州三录》 《天气》等。
作品曾获得国家级文学奖五次,即“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全国优秀短篇奖”“全国优秀中篇奖”“全国优秀散文(集)奖”;另获“华语传媒文学大奖”“施耐庵文学奖”“老舍文学奖”“冰心散文奖”“朱自清散文奖”“人民文学奖”等50余次;
并获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法国“费米娜文学奖”,香港“红楼梦·世界华人长篇奖”,首届北京大学“王默人-周安仪世界华文文学奖”,法国“法兰西文学艺术骑士勋章”。
5、飘零
一个秋夜,我和P坐在他的小书房里,在晕黄的电灯光下,谈到W的。
他还在河南吧?C大学那边很好吧?我随便问着。
不,他上美国去了。
美国?做什么去?
你觉得很奇怪吧?--波定谟约翰郝勃金医院打电报约他做助手去。
哦!就是他研究心理学的地方!他在那边成绩总很好?--这回去他很愿意吧?
不见得愿意。他动身前到北京来过,我请他在启新吃饭;
他很不高兴的样子。
这又为什么呢?
他觉得中国没有他做事的地方。
他回来才一年呢。C大学那边没有钱吧?
不但没有钱,他们说他是疯子!
疯子!
我们默然相对,暂时无话可说。
我想起第一回认识W的名字,是在《新生》杂志上。那时我在P大学读书,W也在那里。我在《新生》上看见的是他的;但一个朋友告诉我,他心理学的书读得真多;P大学图书馆里所有的,他都读了。文学书他也读得不少。他说他是无一刻不读书的。
我第一次见他的面,是在P大学宿舍的走道上;他正和朋友走着。有人告诉我,这就是W了。微曲的背,小而黑的脸,长头发和近视眼,这就是W了。以后我常常看他的文字,记起他这样一个人。
有一回我拿一篇心理学的译文,托一个朋友请他看看。他逐一给我改正了好几十条,不曾放松一个字。永远的惭愧和感谢留在我心里。
我又想到杭州那一晚上。他突然来看我了。他说和P游了三日,明早就要到上海去。他原是山东人;这回来上海,是要上美国去的。我问起哥仑比亚大学的《心理学,哲学,与科学方法》杂志,我知道那是有名的杂志。但他说里面往往一年没有一篇好文章,没有什么意思。
他说近来各心理学家在英国开了一个会,有几个人的话有味。他又用铅笔随便的在桌上一本簿子的后面,写了《哲学的科学》一个书名与其出版处,说是新书,可以看看。他说要走了。我送他到旅馆里。见他床上摊着一本《人生与地理》,随便拿过来翻着。他说这本小书很著名,很好的。
我们在晕黄的电灯光下,默然相对了一会,又问答了几句简单的话;我就走了。直到现在,还不曾见过他。
他到美国去后,初时还写了些文字,后来就没有了。他的名字,在一般人心里,已如远处的云烟了。我倒还记着他。两三年以后,才又在《文学日报》上见到他一篇诗,是写一种清趣的。
我只念过他这一篇诗。他的我却念过不少;最使我不能忘记的是那篇《雨夜》,是写北京人力车夫的生活的。W是学科学的人,应该很冷静,但他的却又很热很热的。
这就是W了。
选自朱自清散文《飘零》。
朱自清(1898年11月22日—1948年8月12日),原名自华,号秋实,后改名自清,字佩弦。中国近代散文家、诗人、学者、民主战士。原籍浙江绍兴,出生于江苏省东海县(今连云港市东海县平明镇),后随祖父、父亲定居扬州,自称“我是扬州人”。代表作《背影》等。
写心灵深处的名家名篇
碗有遴笞嗯
碗,什么的西风伤心画扇?轻易改变,但这样的人,但这样的人是善变的路。
骊山语罢清晓半,晚上的“雨霖铃”结束不抱怨。为什么无情的丝绸服装的儿童,比翼连枝愿意的那一天。
有太多像这样的人,“人生若只如初见”。
可见我们很遗憾缠身。最昂贵的丝绸一样的命运,什么样的人才,拿到手的外观,,总光隐隐透出丝丝缕缕,那些分散的线原罪和出生。
童年听故事,喜欢听的故事遥远的开始。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一个地方,一个人,在某一?天,他怎么做...在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非常好。
杭州西湖的迹象。被称为白蛇妖看中了教许仙二十多岁的少年。淡烟急雨,然后伞同坐一条船,凝眸深处的心波微漾日居,我爱上了你是小露尖尖角。
迹象显示,在安静的大学。一个女人称为,轻轻坐在周围的蝴蝶学者的恋人,她对他说:“共同学习”。包含一次再见,楼台最后,满足您保存,我答应你9个姐姐,但是,在已知的那一刻,开花一直误以为,我们都来不及的同学吗?
年底的中央在汉的宫殿的迹象。她曼妙的身姿,完美的身体,已经超越了她的妹妹燕子的三分之一,和道德,她的美丽的人脱口而出,“红颜祸水。刘骜,他命中的魔星。有了飞燕和合德国,你会记得每天从金辇手,柔情似水,邀请我的车的情况下,
迹象。是骊山行宫。访幼稚的不确定玉环皇帝,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不能抑制的爱,促使他寻求接受了他们的儿媳妇。
迹象。嘈杂的晚餐天真尚存幻想行政的荣耀迷茫的眼神,不能看到的东西高耸的投资,如从悬崖上跳音扔自己抛入海中。因此,没有回头,我也知道妻子是不是长寿,每天嫉妒的根源。运气好的话,希望你是例外。
今日稍后,然而,故事总是那么凄惨:许仙背叛白娘子,使她心如死灰,永不停;恋人成为马妇女,最后花蝴蝶吐血死了,但,化成彩蝶一对,这是不履行,前宠冠三宫赞美西安妃班婕妤,在很长一段信宫银牙咬碎,泪水滴破脸颊也改变不了的命运丘山捐作王,马死羊啡,马嵬坡三郎结束的玉环,生命和死亡,告别背离。
上升和下降的开谢,悲欢离合是轮回之道。你是我,如何避免他们呢?
应该只如初见的生活,并愿意宝黛初会轮到自己,两个被遗忘的过去,保存,下降了无数的相思血与泪,抛红豆,应该,应该,在生活中如果只满足,如罢工,诸葛亮茶奉君,转身面具柴扉收盘高睡眠,六出祁山,恢复汉。梁山好汉只是跟着晁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生辰纲这样的不义之财抢劫的数量多少,不要混用狗屎名气其次是松江,图什么是正确的路径出生,得到了非常多的孩子抑郁症的招魂幡移动依稀鬼哭。一旦消退永恒的骄傲。
可以用来遗忘的爱,情绪破坏,背叛的忠诚度,跌宕起伏,当洪水人唱歌,买不起的东西煮。有一个变量的一切。想这是故事的开始,但往往无法想像最后的结果,我们也不能幸免,地上的鸟的翻云覆雨手。
和父亲的天方夜谭遴池嗯
我的父亲,我想在我的高中二年级的相互了解和亲近。
一次的森林生活,我的父亲和我一起睡,我的父亲,烛光天方夜谭。我的父亲告诉我,他的青年时代如何理想化,并搬到山上开辟一个四百七十-A山,
他说:“我们睡在这张床上冬季蛇爬在硬盘休眠到半夜小便,是最好的脚没有踩在蛇。 “
我父亲告诉我:”年轻人是最重要的,是的辛勤工作和勇气。 “
那天晚上,我的父亲和我聊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睡着。
醒来的时候,我很感动,因为我长大了,从来没有和父亲单独一个多小时,不睡在一起。
他们接受的教育,和传统的中国和日本的教育,使他们成为严重的,不善于表达感情,往往使我们有代沟在我们父母那一代,而不是相互的了解和亲近感。
经过四十年的努力,我们这一代的父母相比,和自己的孩子接近,但因为事情繁忙和更短的时间。...... / a>
从高中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我一直记得,阿拉伯之夜现场烛光与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可惜,我永远不会有什么样的幸福。
我们应该珍惜时间,与他们的父母和他们的孩子接近,因为美好的时光稍纵即逝!沙包林晴轩
晚上一组在海边玩耍的儿童,他们使用一个沙堡的海滩沙。
每个孩子各建立自己的城堡,和一些盖一个非常大的,一些小一些非常华丽的封面,其中一些是非常简单的。无论多么大或小是美丽或丑陋,所有的孩子都爱自己的城堡。
建沙堡的时候,孩子对其他人宣布:“这是我的城堡。”
一孩子摧毁了城堡的另一个孩子,孩子有一座城堡很生气,立即冲上前打的破坏城堡的孩子们,并呼吁其他孩子加入战斗,直到另一个孩子被打倒在地
大家人都不允许城堡附近的海滩上不时传来这样的声音:“这是我的城堡,我要永远拥有它。”
“城堡在世界上最美丽偶尔来了,谁也不能比拟的。 “
”走开,不要碰我的城堡! “
”你更近了一步,我就掐死你。 “
呼喊和打斗的声音。
那些孩子,因为我们觉得自己最美丽的城堡,是不是一直很欣赏别人的城堡。
他们爱的城堡,你认为这是真的,永恒的城市,忘记它只是一个海上的吗?沙子。
城堡的风雨吹坏,他们是在对风和雨的斗气!
浪冲倒的城堡他们咒骂波!
将愉快地一起去海滩,以支付孩子们的城堡,以保护和维持城堡变得紧张,怨恨,累了,停止交谈,欢笑,拥抱。
很快,黄昏到了,太阳逐渐下降到海边,去黑暗的日子。
孩子容易让人联想到自己的家,母亲煮热的食物,不管我是多么喜欢孩子们的城堡,并应不回家。
第一个孩子踢了他自己的城堡,其他的孩子也跟着踢坏自己的城堡,这个时候,没有人关心到底是自己的或别人的城堡,因为没有人可以把城堡带回家。
最后,他们开始说话和欢笑,彼此手牵着手,头也不回的跑回家。
晚上海滩,只有空虚寂寞的沙滩多么激烈,有倾颓的城堡废墟。
夜潮,海浪推土机推平,所有的城堡变成了沙滩上。
第二天早上,当没有人可以看到已经有许多,许多城堡昨天在这里,没有人记得吵架很多孩子有这些城堡。
创造了?许多城堡生活的边界,它似乎是真实的,但它是虚幻的,平静的海滩是开放的,永恒的存在。
阅读遴笞嗯散文暮光之城“沙堡”的心情是很长一段时间可以不被平静城堡在人们总是波红方之间,和孩子们的笑声撼动的手,但和波,并会永远留在人们的心中。
人离开,离开的争夺?创建生活中的许多城堡的界限,似乎是真实的,但它是虚幻的,自私的人最后晚上确实如沙堡,浇灌下来的波的时间,不留任何痕迹。“
晚上的沙堡容易崩溃,很快就睡觉的时间,这些年来,不留任何痕迹。生活在城堡的谎言补偿是没有的情况下,沙城堡在黄昏告诉我们,左边是一个短暂的象,繁荣。最终离开,和平与爱,真理和真正的意义。人们记住的只有海浪沙滩,不朽的东西,所以我们需要做的海浪,一声声的通话,哭潮声,因此,没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与梦想生活在和平的人。纯粹世俗的纷争。诚实,心里的爱,从来没有恒定的,而不是隐藏的时?间,海浪冲走。
豪宅,夜眠八尺,黄金万两,一日三餐学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长远眼光的人,和一点点琐事而斤斤计较里,这是鸡犬不宁,侧目而视,眩光,生活似乎太沉重了。波,我们必须仔细地去淡化地上的鸿沟城堡,悲伤的时间来愈合。经林静芸说:只有平静的海滩是开放的永恒的存在。
匆匆朱自清
燕子去了再来的时候;杨柳树,青的时候;桃花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的日子去了呢? - 有人偷了他们吧:那是谁?又藏在何处它自己的逃亡“: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渐渐空虚了。默默里算着,八千多天已经下滑离我而去;下降的水滴在海洋中像点了一针,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我不禁渗出眼泪杉杉。
去去中间的到来;,如何匆忙呢?当我在早晨起床时,一个小房间里渗透在两个或三个倾斜太阳。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戴旋转。于是 - 洗手的手时,天从水盆里过去;吃饭,每天在过去的碗;在过去的目光开始前的沉默。我能感觉到他急忙伸出我的手,他的手斜斜的太阳。在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的固定的目光从我的对面,从我脚边飞就行了。所以,我睁开眼睛,太阳再次,这已经走了一天。我在她的叹息。但阴影的新的一天,孩子们开始叹息闪过。
逃离飞行天在繁华的世界,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只有匆匆罢了; 82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留下什么呢?过去的日子如轻烟,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我没有留下任何像游丝样的痕迹呢?赤裸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不久也将赤裸裸吗?这是不公平的,我们为什么不寻求在白白去啊?
你聪明的,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的日子去了呢?
看到,但没有中央仓库嘉措
你见,或者不见我
在那里我不悲不喜
>
你读或不读的爱我
不要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
>
不会增加,不会减少,或不与我
我的手在你的手中
的不舍不放弃
我的怀抱
>
让我住在你的心里
无言的爱
沉默里,像
名家名篇
往事
冰心
将我短小的生命的树,一节一节的斩断了,圆片般堆在童年的草地上。我要一片一片的拾起来看;含泪的看,微笑的看,口里吹着短歌的看。
难为他装点得一节一节,这般丰满而清丽!
我有一个朋友,常常说,“来生来生!”——但我却如此说:“如生命是乏味的,我怕有来生。如生命是有趣的,今生已是满足的了!”
第一个厚的圆片是大海;海的西边,山的东边,我的生命树在那里萌芽生长,吸收着山风海涛。每一根小草,每一粒沙砾,都是我最初的恋慕,最初拥护我的安琪儿。
这圆片里重叠着无数快乐的图画,憨嬉的图画,寂寞的图画,和泛泛无着的图画。
放下罢,不堪回忆!
第二个厚的圆片是绿阴;这一片里许多生命表现的幽花,都是这绿阴烘托出来的。有浓红的,有淡白的,有不可名色的……
晚晴的绿阴,朝雾的绿阴,繁星下指点着的绿阴,月夜花棚秋千架下的绿阴!
感谢这曲曲屏山!它圈住了我许多思想。
第三个厚的圆片,不是大海,不是绿阴,是什么?我不知道!
如生命是无味的,我不要来生。如生命是有趣的,今生已是满足的了。
青春
(美)塞缪尔.厄尔曼
青春不是生命的一段时光,不是指红喷喷的脸颊、红润的嘴唇和柔软的双膝;它是一种精神壮态,是指不懈的干劲、丰富的想象力和滚烫的情怀。它是生命之源勃勃生机的涌泉。
青春意味着战胜懦弱的那股大丈夫气慨和屏弃安逸的那种冒险精神。往往一个头0岁的老者比一个20岁的青年更多一点这种劲头。人老不仅是岁月所致,更主要的是懒惰不思进取的结果。
光阴可以在颜面上留下印记,而热情之火的熄灭则在心灵上刻下皱纹。遗憾、恐惧、缺乏自信,会扭曲人的灵魂,并将青春化为灰烬。
无论60岁还是20岁,您需要保持永不衰竭的好奇心,永不熄灭的孩提般求知的渴望和追求事业成功的欢乐与热情。在你我的心底,都有一座无线电台:它能在多长时间里,接收到人间万物传递来的美好、希望、欢乐、鼓励和力量的信息,您就会年轻多长时间。
当天线倒塌时,您的精神就被玩世不恭和悲观厌世的冰雪所覆盖,您就会衰老下去,即使您才20岁;而您的天线巍然矗立着的时候,凭着高昂的乐观主义,您就有希望在80岁死去时仍然韶华不逝。
我们·诗人·哲学家
●张晓风
有一件事使人惊奇,为什么桂冠只戴在少数人的头上?为什么哲士的名目只有少数人赢得?
每当花明月夕,哪一个少年不曾一度是诗人呢?每当静夜惊起,每一个中年人都是哲学家。
赞叹,惊服,是诗人之始。思索和迷惘,是哲学家之终。这些情绪,其实不也就是我们常人的情绪吗?所不同的是,当那些美好的花瓣在我们眼前绽开,那些萧飒的秋风四面袭至,我们大多数的人只能在讶异中缄默——因为,我们不善以人间字汇来形容自然。而当生老病死在我们眼前排演,当人类的悲喜剧在我们自身演出,我们虽有万千种感悟,却无法用。
因此,我们不曾被称为诗人,也不曾被尊为哲学家——但就本质而言,都可能比诗人更诗人,比哲学家更哲学家。都曾有过诗人“表现生命”的热忱,也都有过哲学家“探索生命”的虔诚。
我们可能不够聪明,所以没有诗人和哲学家的成就,但既然拥有生命,就不可以对自己的生命绝对漠然。
只是,不漠然又如何呢?我们对生命了解得如此之少,往往追寻的过程不但不能使我们豁然贯通,反而使我们愈加感到迷离的痛苦。医学院的学生执着解剖刀,在尸体中研究人类的生命,而心理学家以饲养在笼中的白鼠解释人类的行为——人竟不能解释自己的生命,人的研究一直离开生命的主题极其遥远。
其实,哪一部稍微复杂的机器在出厂时不需要附有说明书呢?为什么独有人类是那样愚昧地在造物之外俯首茫然面对那些细小的零件呢?人类最重要的难题并不在“换心”、“换肾”,而总在于去了解当心脏和肾脏行使功用时,它们是为着一个怎样美丽的意义去工作的!
有些人喜欢用显微镜去观察一片叶子,有些人用肉眼去细看木头的年轮。但真正去认识一棵树却必须从枝叶到根本,从过往的清风到枝干的神韵都注意到。同样地,当我们正视生命时,如果只从细微未节着眼,便是对自己生命的一种侮蔑。
当流浪的乞丐在衿底找到藏珠,当迷惘的人们在氨基酸之外得悉不朽的灵魂,我们才算知道自己正确的身份,我们的诗和我们的哲学才开始有其内涵。
愿我们永远保持诗人和哲学家的气质,因为这是我们生活在精神污染的世界上唯一的自守之道。更愿我们对生命的热爱能进而成为对生命的洞彻——这一切并非不可能,越过世界去面对一种更高贵的存在。
高山流水
山未可嵯峨,水不必泱泱;山傍水而高,水依山而流。弦不计滞涩,调不论古今;曲半不嫌少,弦断也能听。
高山逢绝唱,流水必知音。俞伯牙何幸,遇见了钟子期。从此不必在夜深月明之时,独坐幽篁,静听松风,将满腹心事都付与瑶琴,一边抑郁地弹,一边沉闷地叹了;他只消在泠泠七弦上优雅地一挥手,千山万壑的松涛便会此起彼伏奔赴钟子期为他而敞的心胸。
其实,俞伯牙到底弹了些什么?钟子期又究竟知了些什么?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事情就是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然何以成千古?
或许俞伯牙根本就不善琴事,他只像直钩钓鱼的姜太公那样,把琴摆在那儿,胡乱地拨弄了一气;或许钟子期根本就不谙音律,他也只是随口胡乱说了一通,两人于是就又悲又喜,且哭且笑,像俩疯子。
如果是那样的话,弹琴的俞伯牙弹的就不是琴,知音的钟子期知的就不是音。他们所弹所知的,一定都是琴以外的事情。那么,那些事情又是些什么呢?不知道,谁也不知道。知道的只有高山,知道的只有流水,然而高山无言,流水亦无语。
钟子期死了,俞伯牙把琴砸断,誓不再弹。知音既失,琴复何存?
高山依旧嵯峨,流水依旧泱泱。两千年的光阴流转,也没能绕过那道流水;两千年的沧海桑田,也没能风蚀那座高山。
钟子期死后,只余孤独的俞伯牙,夜夜在人间痛哭,哭子期,哭自己;哭高山,哭流水。或许都不是,因为高山流水自会千古。他可能哭的只是我们,这些后人。
十面埋伏
最急最紧的弦,最易断,最堪悲,也最合英雄末路。
那夜秋风凄凉,苍穹墨黑,那个男人望望天,就知道自己再也走不过今夜,千百年中之一个普通夜,成为一个人的宿命。
成是败的埋伏。
荣是辱的埋伏。
兴是衰的埋伏。
爱是恨的埋伏。
生是死的埋伏。
四面楚歌是楚人的埋伏。
虞姬是情爱的埋伏。
垓下城是刘邦的埋伏。
刘邦是项羽的埋伏。
楚汉战争是历史的埋伏。
历史犹如一枚硬币,正面是帝王,反面是贼寇,就看落地的刹那。
百鸟朝凤
一百种鸟,一百种歌声,在世间响起,该是何等美妙。
在这一百种鸟里,偏偏不见凤凰,什么鸟都在唱,独独听不到凤凰唱。凤凰高高在上。
这样一种音乐,在封建皇宫奏响,它叫百鸟朝凤;在今日民间上演,它叫百鸟争鸣。
春江花月夜
春者,短也。
江者,逝也。
花者,残也。
月者,缺也。
夜者,虚也。
世间之美者乐者情爱者,莫不如斯。
精神的三间小屋
毕淑敏
面对那句——人的心灵,应该比大地、海洋和天空都更为博大的名言,自惭形秽。我们难以拥有那样雄浑的襟怀,不知累积至那种广袤,需如何积攒每一粒泥土?每一朵浪花?每一朵云霓?
甚至那句恨不能皆知的中国古话——宰相肚里能撑船,也许我们在敬仰之余,不知所措。也许因为我们不过是小小的草民,即便怀有效仿的渴望,也终是可望而不可及,便以位卑宽宥了自己。
两句关于人的心灵的描述,不约而同地使用了空间的概念。人的肢体活动,需要空间。人的心灵活动,也需要空间。那容心之所,该有怎样的面积和布置?
人常说,安居才能乐业。如今的城里人一见面,就问,你是住两居室还是三居室啊?……喔,两居室窄巴点,三居室虽说并不富余,却也算小康了。
身体活动的空间是可以计量的,心灵活动的疆域,是否也有个基本达标的数值?
有一颗大心,才盛得下喜怒,输得出力量。于是,宜选月冷风清竹木萧萧之处,为自己的精神修建三间小屋。
第一间,盛着我们的爱和恨。
对父母的尊爱,对伴侣的情爱,对子女的疼爱,对朋友的关爱,对万物的慈爱,对生命的珍爱……对丑恶的仇恨,对污浊的厌烦,对虚伪的憎恶,对卑劣的蔑视……这些复杂对立的情感,林林总总,会将这间小屋挤得满满,间不容发。你的一生,经历过的所有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仿佛以木石制作的古老乐器,铺陈在精神小屋的几案上,一任岁月飘逝,在某一个金戈铁血之夜,它们会无师自通,与天地呼应,铮铮作响。若爱比恨多,小屋就光明温暖,像一座金色池塘,有红色的鲤鱼游弋,那是你的大福气。如恨比爱多,小屋就阴风惨惨,厉鬼出没,你的精神悲凄压抑,形销骨立。如果想重温祥和,就得净手焚香,洒扫庭院。销毁你的精神垃圾,重塑你的精神天花板,让一束圣洁的阳光,从天窗洒入。
第二间,盛放我们的事业。
适合你的事业,白桦林不靠天赐,主要靠自我寻找。着不但因为相宜的事业,并非像雨后的菌子一样,俯拾既是,而且因为我们对自身的认识,也是抽丝剥茧,需要水落石出的流程。你很难预备知,将在18岁还是40岁甚至更沧桑的时分,才真正触摸到倾心的爱好。当我们太年轻的时候,因为尚无法真正独立,受种种条件的制约,那附着在事业外壳上的金钱地位,或是其他显赫的光环,也许会灼晃了我们的眼睛。当我们有了足够的定力,将事业之外的赘物一一剥除,露出它单纯可爱的本质时,可能已耗费半生。然费时弥久,精神的小屋,也定需住进你所爱好的事业。否则,鸠占鹊巢,李代桃僵,那屋内必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我们的事业,是我们的田野。我们背负着它,播种着,耕耘着,收获着,欣喜地走向生命的远方。规划自己的事业生涯,使事业和人生,呈现缤纷和谐相得益彰的局面,是第二间精神小屋坚固优雅的要决。
第三间,安放我们的自身。
这好象是一个怪异的说法。我们自己的精神住所,不住着自己,又住着谁呢?
可它又确是我们常常犯下的重大失误——在我们的小屋里,住着所有我们认识的人,惟独没有我们自己。我们把自己的头脑,变成他人思想汽车驰骋的高速公路,却不给自己的思维,留下一条细细的羊肠小道。我们把自己的头脑,变成搜罗最新信息网络八面来风的集装箱,却不给自己的发现流下一个小小的储藏盒。我们说出的话,无论声音多么嘹亮,都是别的手指圈划过的。我们把世界万物保管得好好,偏偏弄丢了开启自己的钥匙。在自己独居的房屋里,找不到自己曾经生存的证据。
三间小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非常世界,建立精神的栖息地,是指挥生灵的义务,每人都有如此的权利。我们可以不美丽,但我们健康。我们可以不伟大,但我们庄严。我们可以不完满,但我们努力。我们可以不永恒,但我们真诚。
《我与地坛》
史铁生 六
设若有一位园神,他一定早已注意到了,这么多年我在这园里坐着,有时候是轻松快乐的,有时候是沉郁苦闷的,有时候优哉游哉,有时候栖惶落寞,有时候平静而且自信,有时候又软弱,又迷茫。其实总共只有三个问题交替着来骚扰我,来陪伴我。第一个是要不要去死?第二个是为什么活?第三个,我干嘛要写作?
现在让我看看,它们迄今都是怎样编织在一起的吧。
你说,你看穿了死是一件无需乎着急去做的事,是一件无论怎样耽搁也不会错过的事,便决定活下去试试?是的,至少这是很关健的因素。为什么要活下去试试呢?好像仅仅是因为不甘心,机会难得,不试白不试,腿反正是完了,一切仿佛都要完了,但死神很守信用,试一试不会额外再有什么损失。说不定倒有额外的好处呢是不是?我说过,这一来我轻松多了,自由多了。为什么要写作呢?作家是两个被人看重的字,这谁都知道。为了让那个躲在园子深处坐轮椅的人,有朝一日在别人眼里也稍微有点光彩,在众人眼里也能有个位置,哪怕那时再去死呢也就多少说得过去了,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想,这不用保密,这些现在不用保密了。
我带着本子和笔,到园中找一个最不为人打扰的角落,偷偷地写。那个爱唱歌的小伙子在不远的地方一直唱。要是有人走过来,我就把本子合上把笔叼在嘴里。我怕写不成反落得尴尬。我很要面子。可是你写成了,而且发表了。人家说我写的还不坏,他们甚至说:真没想到你写得这么好。我心说你们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我确实有整整一宿高兴得没合眼。我很想让那个唱歌的小伙子知道,因为他的歌也毕竟是唱得不错。我告诉我的长跑家朋友的时候,那个中年女工程师正优雅地在园中穿行;长跑家很激动,他说好吧,我玩命跑.你玩命写。这一来你中了魔了,整天都在想哪一件事可以写,哪一个人可以让你写成。是中了魔了,我走到哪儿想到哪儿,在人山人海里只寻找,要是有一种试剂就好了,见人就滴两滴看他是不是一篇,要是有一种显影液就好了,把它泼满全世界看看都是哪儿有,中了魔了,那时我完全是为了写作活着。结果你又发表了几篇,并且出了一点小名,可这时你越来越感到恐慌。我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质,刚刚有点像个人了却又过了头,像个人质,被一个什么阴谋抓了来当人质,不走哪天被处决,不定哪天就完蛋。你担心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文思枯竭,那样你就又完了。凭什么我总能写出来呢?凭什么那些适合作的生活素材就总能送到一个截瘫者跟前来呢?人家满世界跑都有枯竭的危险,而我坐在这园子里凭什么可以一篇接一篇地写呢?你又想到死了。我想见好就收吧。当一名人质实在是太累了太紧张了,太朝不保夕了。我为写作而活下来,要是写作到底不是我应该干的事,我想我再活下去是不是太冒傻气了?你这么想着你却还在绞尽脑汁地想写。我好歹又拧出点水来,从一条快要晒干的毛巾上。恐慌日甚一日,随时可能完蛋的感觉比完蛋本身可怕多了,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想人不如死了好,不如不出生的好,不如压根儿没有这个世界的好。可你并没有去死。我又想到那是一件不必着急的事。可是不必着急的事并不证明是一件必要拖延的事呀?你总是决定活下来,这说明什么?是的,我还是想活。人为什么活着?因为人想活着,说到底是这么回事,人真正的名字叫作:欲望。可我不怕死,有时候我真的不怕死。有时候,——说对了。不怕死和想去死是两回事,有时候不怕死的人是有的,一生下来就不怕死的人是没有的。我有时候倒是伯活。可是怕活不等于不想活呀?可我为什么还想活呢?因为你还想得到点什么、你觉得你还是可以得到点什么的,比如说爱情,比如说,价值之类,人真正的名字叫欲望。这不对吗?我不该得到点什么吗?没说不该。可我为什么活得恐慌,就像个人质?后来你明白了,你明白你错了,活着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是为了活着。你明白了这一点是在一个挺滑稽的时刻。那天你又说你不如死了好,你的一个朋友劝你:你不能死,你还得写呢,还有好多好作品等着你去写呢。这时候你忽然明白了,你说:只是因为我活着,我才不得不写作。或者说只是因为你还想活下去,你才不得不写作。是的,这样说过之后我竟然不那么恐慌了。就像你看穿了死之后所得的那份轻松?一个人质报复一场阴谋的最有效的办法是把自己杀死。我看出我得先把我杀死在市场上,那样我就不用参加抢购题材的风潮了。你还写吗?还写。你真的不得不写吗?人都忍不住要为生存找一些牢靠的理由。你不担心你会枯竭了?我不知道,不过我想,活着的问题在死前是完不了的。这下好了,您不再恐谎了不再是个人质了,您自由了。算了吧你,我怎么可能自由呢?别忘了人真正的名字是:欲望。所以您得知道,消灭恐慌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消灭欲望。可是我还知道,消灭人性的最有效的办法也是消灭欲望。那么,是消灭欲望同时也消灭恐慌呢?还是保留欲望同时也保留人生?我在这园子里坐着,我听见园神告诉我,每一个有的演员都难免是一个人质。每一个懂得欣赏的观众都巧妙地粉碎了一场阴谋。每一个乏味的演员都是因为他老以为这戏剧与自己无关。每一个倒霉的观众都是因为他总是坐得离舞台太近了。我在这园子里坐着,园神成年累月地对我说:孩子,这不是别的,这是你的罪孽和福扯。
雨
冯剑华
雨,应该是一个阴性名词,她,而不是他。雨,完完全全是女性化的。
春三月的雨,是少女,正值豆蔻年华。
她文静、温柔、清新、羞涩。于人不觉间,她轻轻悄悄地走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她如纱如雾,如情似梦,沾衣不湿,拂面不寒。她的裙袂飘过处,天地万物从沉沉昏睡中苏醒过来,发出嫩芽,竹林长出春笋,杨柳抽出新枝,睡了一冬的小生灵也伸伸懒腰,走出深深的地穴。
春雨,把青春和生命赠给大地。
春雨,又是一个爱美的姑娘,一个极擅丹青的画师。她手执神奇的画笔,挥洒出一个美丽的天地。
“梨花一枝春带雨”,何等脱俗;“杏花春雨江南”,何等淡雅;而“小楼一夜听风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又是怎样的清幽。这全是春雨的手笔啊。
春雨,遍体芬芳的少女,爱美写美的画师。
夏日的雨,是大嫂,她是个急性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是个利索干净还带着几分泼辣的中年妇女。
比起春雨,夏日急雨少了几分温柔和文静,可你知道,她有那样多的事情要做,她是一位多子女的母亲。
江河湖海等待着她补充营养,以丰腴自己的身躯。被太阳烤得口干舌燥的大地渴望着她的滋润。田野上的庄稼禾苗,山坡上的树木果林,像一群群嗷嗷待哺的孩子,急盼着她的乳汁。年复一年地,她用自己充溢的乳汁喂饱了结实的高粱,喂鼓了肥胖的豆荚,喂足了圆滚滚的西瓜,喂熟了沉甸甸的稻穗。有了她,才有果实,才有收获,才有万种生物的生生不息。
夏日的雨,能干的大嫂,慷慨的母亲。
秋日的雨,是阅尽沧桑的老妇人。
她见过了许多,经过了许多,也做过了许多。她曾经年轻过,辉煌过。如今,桃花梨花谢了,高粱玉米收割了。她该做的要做的都已做过,便显得有几分落寞。更有那喜欢悲秋的写出“冷雨敲窗”的诗句,发出“一场秋雨一场凉”的抱怨。可她是宽容的,豁达的。她知道,人们不会忘记她的过去,不会忘记她做过的一切。
她并不落寞,她正在描画“红于二月花”的霜叶,绘制出层林尽染、色彩绚丽的秋之图。更何况,不久之后,又有三月春雨,少女般姗姗而来。
江南可莲
费振钟
忽然想起一句不平常的话,优美是不可拒绝的沉溺。?
对那些在江南走过的人来说,太容易遭遇优美了。例如在六月,我指的是农历六月,江南莲的六月,这个日子里,到处都流动着一种令人心旌摇荡的优美,请问谁可以躲避,谁可以拒绝?既然不能躲避不能拒绝,那么,就只有沉溺。是的,优美在江南莲的六月确实是不可拒绝的沉溺。?
江南可莲,莲叶何田田。这是谁说的??
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这是谁说的??
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稭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这是谁说的?
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这是谁说的??
耶溪莲女,见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这又是谁说的??
多少人走过江南的六月,多少人说过莲时节的情景。所有这些人似乎在整个六月里,都为这种优美所诱惑而伫立在江南的莲塘边。他们用无比倾慕的眼神和姿态,当场为六月江南优美的莲写歌作词。他们的这些歌和词,表明他们沉溺之深,以至于千年之后仍然看到他们在江南莲塘边无以自拔。?
其实,莲不过是江南民间俗事。什么时候,莲成为江南民间盛大的审美活动,只怕难以断定。总因为江南的莲塘太多,荷叶太盛,莲花太艳,就让民间凭借他们朴素的想象造出了一个称做荷花娘娘的女性偶像,她一出现,就获得了江南的少女**们的热情拥戴。她们决定把荷花娘娘的生日定在六月,因为六月实在是个热烈喜乐的季节,因为六月也实在容易表现少女**们无遮无掩的风情。于是,六月里,荷花娘娘生日的喜庆日子,少女**们十分精致地打扮起来。她们梳了头,描了眉,脸上搽了薄薄的胭脂;她们穿了红颜色的衣,绿颜色的裙,披了绣花的披风,然后集中到了荷塘,在这里为庆祝荷花娘娘的生日,她们要进行一场莲比赛。莲舟是小小的,素手是纤纤的,笑语是款款的,情意是浓浓的。她们的小船划到哪儿,香风妖雾就飘到哪儿,哪儿就有挡不住的风流与佻种。?
说起来是莲,可后来莲已经不重要了,在这样美丽的荷塘里,莲显然成为一个美丽的谎言。少女**们为什么如此妖娆,难道她们仅仅是为莲吗?不是!她们是要到这儿唱歌。还有哪里比在荷塘里一边荡舟,一边唱歌更合适她们的地方吗?没有!她们要唱情歌,情歌是要有环境唱的,情歌是要唱得含蓄的,情歌是要用比喻的,这一切要求都能在荷塘里实现。所以,她们的歌就唱得大胆起来了,就唱得深情起来了,而且也唱得"乐而不*"了。什么"低头弄莲子",什么"莲子青如水",还有什么什么,借了眼前的莲叶莲花莲子,把心中对于情人的爱恋和悱怨,亲近和想念,热望和怅惘,都唱出来了。她们唱得那么冲动热切,又那么委婉缠绵,如同吹过荷塘上的阵阵夏风,又如同在荷叶下面潺潺流淌的河水。连那些鱼儿,听她们的歌声都听得晕乎乎的游来游去不知方向,而做出"鱼戏荷叶东,鱼戏荷叶西,鱼戏荷叶南,鱼戏荷叶北"的傻样子。?
这就是江南的少女**们,由于她们,江南似乎进入了一个歌唱的时代。这个歌唱的时代,标志就是《莲曲》。如果说,从前我们在诗经中没有听到江南的歌声,那是由于江南属于未化的荆蛮之地,那么这时候,六月江南莲的日子里,不绝如缕的《莲曲》,就足以与诗经媲美了。当然,对于江南那些热烈地在荷塘里歌唱的少女**们来说,她们不会有这种认识,也不必有这种认识。她们只是出于本能的情感和欲望而略带放肆地歌唱,无意之中却让她们的日常生活得到了艺术升华,并由此创造出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世俗之美。由于这种世俗之美中包含了江南女性充沛的生命气息,所以它格外动人,格外富于感染力和诱惑力。难怪那些在六月里伫立在江南荷塘边的人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优美的荷塘,不仅仅因为这些莲少女**们的美丽颜色,更因为女性生命的歌声,才会使他们沉溺如斯。?
也许,江南的莲到这里已经充分显示出了它全部优美的特点,因为它不只是写实,它更富于诗意的想象。它的优美因为想象的作用而被放大,以至占据了整个江南生活的审美中心。在江南诸多堪称经典性的审美中,还有比莲更有突出醒目的吗??
然而不知从哪天开始,江南莲这种世俗性的优美活动场面,逐渐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文人们的赏荷。这主要是文人们的心思发生了变化,他们似乎觉得莲这样风雅的事情,应该归文人所有,他们自以为比乡村里的少女**们更有高尚的情趣,于是文人为了他们的风雅和高尚,离开那些自然散布于大泽深水之间的荷塘,跑到自家的小花园里挖了一块属于他们的荷塘。这样的荷塘大也不过一二亩,开放的荷花多也不过十数枝,文人就在这儿整天地顾盼流连了,他们喋喋不休吟诗作画,只不过为了说明他们自己怎样与荷花莲叶一样,心志清远,性格高洁。与江南民间那莲的盛大热烈场面相比,文人的赏荷,显得多么寒酸,多么装腔作势,而他们孤芳自赏的心理,与江南少女**们的欢歌,又显得多么无聊,多么狭隘自私。?
世风日变,如江河日下,由于文人们审美上的利己主义所产生不良影响,江南可莲的优美日子,便一去不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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